■包旭杰
中午吃罷飯,大家總要到阿里布果道去走走。從將軍橋逆河而上,過甘孜日報社,便到阿里布果道主干路。不用說喧囂激蕩的河水,婉轉(zhuǎn)而鳴的鳥兒,便是漫步在木板鋪就的路上,迎著折多河沖撞巨石噴灑而出彌漫步道潮濕的水霧,伴著隨風(fēng)而舞的柳枝,便有無盡的舒適。
拾階而上,聽風(fēng)看云,行不多久,便能看見懸掛在墻的康定風(fēng)貌掛圖。掛圖雖非寫實(shí),但人物風(fēng)景、生活習(xí)俗、歷史傳說、古舊遺跡等圖片點(diǎn)綴在百米長的石墻上,透著些許滄桑。撫著漢白玉欄桿往前,還可以看到雕刻在石片上的三十藏文字母。
大家看著圖片說說笑笑,圓木接就的矮欄很快到了盡頭。轉(zhuǎn)過石墻后視線稍微開闊了,左邊臨近河水處有幾個亭子,設(shè)著幾張桌椅,為疲累的人們休息之用。倘或天氣不錯,或是炎熱無比,可以坐著看看花草、聊聊天。開闊處整飭有一方并不大且不規(guī)則的花園出來,種著些不知名長勢喜人的花,開的蓊蓊郁郁?;ㄅ_上還擺著幾個很大的花盆,里面栽種的植物卻是我認(rèn)識的——月季。右邊靠近山的地方建起了一副木梯,盤旋往復(fù),攀升向上。旋梯左右有花有草,幾株巨大的楊樹支撐著旋梯。再上去便是白土坎村方向,但我們并不走這條路,仍舊朝著前方而去。
走上一段很短的坡,路便平緩了起來。閑庭信步,可以好好看看周圍的景色。路兩邊才栽的櫻花已經(jīng)散枝吐蕊,枝繁葉茂。遠(yuǎn)眺跑馬山林木蔥蔥,雪天初晴的話,可以看見青山白頭,別有韻致;南無寺在樹木掩映下,露出一角金頂;路燈錯落有致,統(tǒng)一黃色,豎立一線,梵文清晰可見。
夏天時天熱雨多,路兩旁的花開的斷斷續(xù)續(xù),野草無人踩踏,瘋長的一塌糊涂。傾斜的坡地上,竟然有農(nóng)戶開出了幾塊地,種著土豆、白菜、蔥等蔬菜。折多河水聲喧嘩,濺起點(diǎn)點(diǎn)雪花,偶有柳樹上飛下的鳥兒停留在凸起的石上喝水,警惕的觀察著四周。
走到一半,道路似乎被人橫切一刀,斷了。木板路有一半架在了河上,我們便踏上這條路去。這段路很窄,只能并排了兩人同走,倘或散步的人多,便有人擠在后邊。如果對面有人來,大家怕沖撞對方便放緩了腳步,慌慌亂亂側(cè)著身子相互讓路了。右邊一片灌木夾著雜草,鳥雀肆虐,甚而有松鼠奔跑來往,驚的路人駐足觀看。
走到沉沙池上方處,路又寬了起來。路中有一圈座椅,圍著一株不大的楊樹,供大家休憩。最值一提的便是分路處,這一段雖然最為陡斜,但靠山背陽,林木蔭蔭,夏天最是涼爽,冬日積雪不化,踏冰雪而行,既聽吱吱聲不斷,又要注意滑跌摔跤。分路往左便到公主橋,右上便去南無寺或者白土坎。去哪個方向取決于我散步的同伴,如同行者是年長葛大哥,我們便走到公主橋,看看橋上隨風(fēng)翻舞的經(jīng)幡,遠(yuǎn)眺雅家埂雪山如屏風(fēng),討論下路邊野杏樹花期長短,施施然原路折返。如是年輕力健的李強(qiáng)諸人,便奮力爬上右邊樓梯,從白土坎村返回了。
傍晚散步,情形殊異。
晚飯后道上多了很多人,有提鳥遛狗的,有負(fù)手散步的,有坐著聊天的,三三兩兩,絡(luò)繹不絕。這個時候總會遇見相熟悉的人,有打個招呼繼續(xù)走,有站著開始聊天的,或是結(jié)伴而行。凡此種種,看著總覺得溫馨。
白土坎村所處地《打箭爐志略》作“阿穆喇貢山”,《打箭爐廳志》作“阿喇穆公山”,《康定縣志》作“阿穆貢布山”。但爐城故老多稱之為“阿里布果山”,阿里布果道建于此山下,因名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