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孜日?qǐng)?bào) 2021年12月20日
◎方華
農(nóng)人將一筐帶纓的蘿卜擺在路邊叫賣,青綠水靈,透著新鮮。買了幾棵白嫩的蘿卜,賣菜人順手要將蘿卜上面的纓兒削去,趕忙擺手阻止。
留著蘿卜纓兒,到也不是拎回家看個(gè)新鮮勁,而是蘿卜纓可以入菜也。別人棄之如敝屐的東西,我卻珍若拱璧。
在我幼時(shí),鄉(xiāng)下的生活比較艱難。即便那時(shí),蘿卜從地里起出后,也沒人要蘿卜纓兒。從蘿卜上砍下的秧纓就隨意扔在田野,任其枯爛。蘿卜纓兒與芥菜、雪里蕻非常相似。村中偶有拮據(jù)人家將其撿回,洗凈,腌做小菜。腌制的蘿卜纓小時(shí)候也吃過,有點(diǎn)苦澀刺嗓,自然比不得芥菜、雪里蕻的口感。
十幾年前去北京,朋友招待吃飯,桌上有一盤帶纓的小紅蘿卜。以為蘿卜纓兒留著只是為了紅綠搭配好看,卻見朋友連蘿卜帶纓都嚼進(jìn)嘴里。雖疑惑,卻也照樣兒將帶纓的蘿卜蘸了甜面醬,送進(jìn)嘴里,嚼開來,卻是滿口清爽。后來知道,吃蘿卜纓,在京城幾乎是居家小菜。
回到我居住的江淮地區(qū),偶想起北京的蘿卜纓蘸醬,有一絲回味留戀。但本地少有那種櫻桃般的小紅蘿卜,偶見到,也是圓溜溜的沒一星秧纓兒。
美食家有言,吃無定法,才是美食的本意。于是,就試著將本地的青白大蘿卜纓兒入菜,在希望品嘗到特別味道的同時(shí),也享受著創(chuàng)意的喜悅。
將蘿卜纓兒的老莖舍棄,留下嫩莖和心苗,洗凈,在開水中浸泡幾分鐘撈出,切碎,拌入鹽、白醋、味精、白糖和蒜、姜、辣椒末,瀝上香油,一盤涼拌蘿卜纓兒就輕松搞定。蒜、姜、辣椒末會(huì)消弭或者掩飾蘿卜纓的辛辣,清脆的口感,特別的味道,讓我喜愛。
也嘗試用腌制的蘿卜纓兒燒肉,蘿卜纓特別的辛辣味浸入先期紅燒好的五花肉中,比梅菜扣肉和雪里蕻燒肉的味道更具品味。
敢于想象,是美味產(chǎn)生的源動(dòng)力之一。在北方某地,我還曾吃過純粹的蘿卜苗。端上餐桌的一只白瓷盤上是一蓬青嫩的小苗,翠綠的苗葉上灑著一層白糖,酒家給它的起名叫原野初雪,真是詩情畫意。入口品味,有著芽菜的脆嫩清新,卻依然有一絲辛辣游絲般穿插于白糖的綿甜中,這種原野的氣息,它牽著你的味覺游走,綿延悠長。
美味的發(fā)掘,可能在一次不經(jīng)意的烹制,但更多的,是像蘿卜纓一樣,在于我們自覺的創(chuàng)新,并在創(chuàng)新中引爆激情。生活和人生的滋味,也大抵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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